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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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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奇怪,正想問點什麽,嘴裏卻被李三娘塞了塊兒蟹黃來:“吃蟹黃,定要配著熱熱的清酒來。”一打岔的功夫,他也便忘了要問的話,直招呼兒子也來喝一杯,自己則被李三娘勸著又喝了一杯。

趙桓這陣子心情壓抑,這會兒放松了一點兒,也不多說話,拿起杯子把杯中的酒喝了幾口,酒一下肚,他卻覺得似乎有些清醒:“這酒是什麽酒?好濃的香氣。”

趙佶原本有些醉,這會兒聽了他的話,也楞了一下:“酒,香氣?”酒哪裏來的香氣?這味道確實奇怪了些!正疑惑間忽覺得腹內一陣絞痛,他大驚失色,想要喊,卻發覺喉嚨也火辣辣的燒了起來,他死命的想要喊人,卻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嘶啞的厲害,根本沒法傳出多遠。

趙桓聽父親說了一半兒的話就沒動靜了,擡眼看趙佶,卻見他從椅子上滾了下來,捂著肚子滿地的打滾,他大驚失色,正想喊人,卻覺得自己的腹中絞痛,喉嚨也後知後覺的燒了起來。他伸手去摸脖子,當然什麽也摸不到,他嗓子疼得要命,卻還能叫出聲來,一邊的溫酒宮娥早嚇得癱軟在地,另外兩個宮娥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夠嗆,站在一邊竟不知道做什麽才好。趙桓迷迷糊糊地擡眼看,李三娘一臉漠然地看著她。

“賤人!尓敢害朕!”趙桓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

李三娘靜靜地看著他片刻,輕聲說:“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賣的男人,你才是賤人。”她又仔細的看看趙桓,輕輕的搖頭:“藥實在太少了,怕是毒不死你。”她這麽說著,慢慢的退後幾步,扭身端起了桌上沈重的青銅燭臺:“正好送你一步了!”

李三娘說這,舉起燭臺,狠狠地向趙恒頭上砸去,連砸了兩下,溫熱的鮮血濺了她一臉,她不敢多看趙桓的樣子,使勁兒的後退了幾步。她覺得自己腹中灼燒了起來,咬了牙轉回頭,拿起桌上的酒壺,對著嘴咕咚咚的把剩下的全都灌進了口中。夢荷的藥剩下的並不多,喝得少了,怕是死不了。她側臉看看一旁顫抖著侍立的宮娥,輕聲說:“還不快跑!跑出去喊抓刺客,要不然你們就死定了。”

兩個宮娥楞了一樣,忽然瘋了一樣沖了出去,李三娘看看癱在地上溫酒的宮娥,又說了一遍:“快跑啊,傻丫頭!”那宮娥終於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奔了出去。

奔出殿外的宮女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救命啊,有刺客!”殿外一片吵雜的聲音,衛士們恐怕馬上就要進來了,李三娘慢慢的轉過頭,看著一臉恐懼,縮成一團蜷在椅子邊上的趙佶,他的嘴邊已經流出血來,臉疼的扭曲到了一起,看著李三娘渾身發抖。

“太上,您怕了?你放心,我不會砸你的。”李三娘慢慢直起身,嘴角也慢慢的流出血來:“我覺得肚子好疼,太上,你喝的酒比官家多一點兒,我估摸著就算不砸你,你也活不了了,就不多此一舉了。”她說罷,不再去看趙佶那章扭曲的臉,

李三娘的腹內灼燒的厲害,她的視線有些模糊,耳邊似乎想起了李想溫和的聲音:“你說圍著小院子那一圈兒是種桂樹還是種梔子樹?我是覺得都挺好的,拿不定主意,幹脆問問你……這種事兒啊,本來就該你這個女主人拿主意啊!”

“三娘,以後我們生兩個男孩兒,兩個女孩兒,好不好?一半兒跟著你姓李,一半兒跟著我姓李。”

“啊?當然不一樣了啊,必須要跟孩子說清楚,你姓的是你阿娘的李啊,你阿娘生你多辛苦啊。哎呀三娘幹嘛掐我!真是越來越不講理了啊。”

李三娘的眼淚慢慢的流了出來,冀飛,冀飛,我*你啊,我*你啊,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對不起……

金甲衛士們沖了進來,他們舉著刀槍,緊張的樣子想面對千軍萬馬,李三娘咬咬牙,沖著離她最近的幾個甲士舉著的刀槍,撲了過去。

《終》

作者有話要說:李三娘死了。

請不要說什麽我把她炮灰掉之類的的話,她是本文的女一號。即使死去,她依然是女一號。

我寫這個文,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寫她。

寫許陽的時候,我說我想寫文人的風骨————遺憾的是到最後寫的不盡人意,太過單薄。

這一次,我想試試寫寫不一樣的英雄,英雄並非只有男人可以做,並非只有貴族可以做……

我想寫一個即使身為女子,即使出身低賤,照樣可以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我想寫一些值得*,值得尊重的女人,並非因她的出身,她身體的純潔,她的婚姻對象——這些東西而發光,她本人就是熠熠生輝的。

就是這樣,謝謝大家。

下個番外,按計劃應該是大宋英烈傳,但是我這幾天也被這濃濃的悲劇氛圍搞得很壓抑,所以我寫寫看吧,也許是大宋英烈傳,或者實在寫不下去,就換換腦子先寫一念天下…………

136紈絝千金(上)

端明殿學士趙明誠的女兒趙平,絕對是閨秀堆裏的異類,她身材高挑,豐胸長腿,看背影絕對是美人一個,偏長了一頭棕色的卷發外加淺色的眼睛,比一般姑娘高了很多的鼻梁,乍一看就像番邦人似的,因為這個,她從小不知道跟同齡的玩伴們打過多少次架。換了別人家的小娘子,因為長得跟大家不一樣,從小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再時不時的找個茬什麽的,搞不好就會變得畏畏縮縮了。可趙平是誰啊?她的爹是正三品的端明殿學士,她的大伯是從二品荊州牧,她的二伯是正二品的參知政事她的大舅舅是工部侍郎,小舅舅是駙馬……而更可怕的是,上面所說的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認為趙平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了。

所以自卑什麽的,別開玩笑了! 趙明誠的女兒會自卑?聽聽她聽著怎麽樣的洗腦教育長大的。

“囡囡,你知道你為什麽頭發顏色淺麽?因為你長得白啊!你皮膚裏的黑色素少,連帶著頭發裏的黑色素也少,所以才這麽白……你看看全開封的小娘子,有一個比你更白的麽?”

“可是安安比我白,頭發卻那麽黑。”七歲的趙平對色素什麽的似懂非懂,聽著舅舅胡說八道,忍不住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因為他是男孩子啊!男孩子跟女孩子不一樣,他們身上的黑色素喜歡往頭發上跑啊!”

小時候的趙平不知道舅舅是哄她的,她只記得自己頭發比別人顏色淺,所以臉就比別人白。但凡誰家小娘子或者小郎君說她黃毛怪,她張嘴就是“昆侖奴!”“黃臉婆”,大部分時候能把對方直接氣哭,至於不*哭的小男孩兒,沒關系,她還有拳頭!

打了人家,人家自然會回家告狀,人家的爹娘知道孩子受了欺負,告上門來也是正常的。普通的的孩子最怕別人家的父母或者學堂裏的先生上門告狀了,可到了趙平這裏,沒關系,爹爹無條件支持她!

“你家三個小娘子,一起欺負我們囡囡一個,扭過頭來還好意思回家告狀……老徐,你這樣子教女兒,當心閨女長大了嫁不出去!”口胡,你閨女才嫁不出去,你全家都嫁不出去!

“男子漢大丈夫,被個小娘子打了還告狀,這樣子可不行,哎呀,鼻子破了,哎呀是。這樣子,伯伯在一邊看著,你也去打趙平一下,我保證她不敢還手,這樣就扯平了,好不好……”嚶嚶嚶,她現在不敢還手,回到學校一定會狠狠地揍我一頓的!小男孩委屈死了,伸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趙平的臉。趙明誠滿意的說:“乖孩子,這麽小就懂得忍讓了。”忍讓你妹,趙明誠,你的臉皮趕上城墻拐角厚了!

趙平的其他長輩,也許沒有趙明誠跟李想做的這麽誇張,可是也都把她當心肝寶貝兒。人到中年才生了一雙兒女的李清照雖然看起來比趙明誠對兒女要求嚴格些,可比起同階層的其他人家,她的教育真的算得上是放養了,也從來不在細枝末節上對女兒太多要求。至於大伯二伯小舅舅什麽的,洋娃娃這種生物的殺傷力向來是巨大的,從小長成個會動的洋娃娃模樣的趙平,在這些人眼裏絕對就是最最可*的小東西了。

有人說趙平是大宋第一女紈絝,這話或許真的不誇張。她的出身不是最高貴的,家裏也不是最富裕的,可她過的絕對是最愜意的,她的所有長輩都無條件的疼*她,縱容她各種的奇怪行為。趙平跟同齡的身份相當的小娘子們來往不多,可是開封的千金們聚會的時候,小娘子們吵起架來,無辜躺槍次數最多的,一定是趙平:“想要把你的房子推了重蓋,那也得看你阿爹同意不同意,你以為你是趙平麽?”

“有本事你像趙平一樣,直接把那家夥揍一頓啊,在這裏嘟囔算什麽本事!”

“花繡成這樣子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派,你還真想學趙平啊!”

當然,大宋第一女紈絝這個話兒只能私底下說說,明面上提起趙平,人家可是正經的出身極好的小娘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趙平的身份逐漸由“出身極好的小娘子”升級為“出身極好且有巨額嫁妝的小娘子”————她身為大宋第一暢銷小說家的財主弟弟早就放出話來,家裏的所有財產包括脂硯齋琉璃坊等處的股份他統統不要,都留給姐姐做嫁妝。

作為一個大齡女青年,“出身極好且有巨額嫁妝的小娘子”這一身份照理說應該能讓趙平成為冰人眼裏炙手可熱的提親對象,但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整個開封,居然沒有任何一家正經的官宦人家托人為趙明誠夫婦為自己的兒子向趙平提過親。

“這些人太沒眼光!”這是*女如命的趙明誠

“哼,他們是在你面前自慚形穢!”這是自從做了駙馬,越來越不食人間煙火的李迒。

而事實上,趙平沒人要這個事實背後的原因,當然不是她的至親們自我安慰的這種理由。

趙平,被人們私下裏評價為大宋第一女紈絝,絕對不止是因為她的驕縱,更多的,是因為她可怕的任性。更可怕的是,這個任性的小娘子,偏偏還具備了這世間絕大部分人所不具備的,肆無忌憚的任性的本錢。

全大宋的人都知道,李國舅廢寢忘食的折騰了三個月,造出的第一塊兒三尺見方的的玻璃,鑲在了外甥女趙平的臥室房頂上。只因為十三歲的趙平,像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一樣跟她的舅舅撒嬌:“我想要在睡覺的時候看天上的星星!”

盡管從此,玻璃逐漸從一種華而不實的材料,變成了人們修建房子不可或缺的建材。傳統建築裏不可避免的采光問題,因為大塊兒平板玻璃的而出現而徹底解決。但人們提起這件事兒的時候,一方面要慨嘆李國舅的在奇技淫巧上的本事果然無人能比,一方面更要嘆息“這世上還有比趙千金更難伺候的小娘子麽?”

很顯然,就是當朝的幾位長公主,在任性方面也沒有能超過趙平的。她因為嫌棄絲綢衣服上的漂亮個紫色容易退色,便親自跑去染坊,硬是問人家交了配方出來,那染坊的主人哭個半死,以為自己的生意要完蛋了,誰知道這位趙大娘折騰了一個多月,得意洋洋的拿了一沓兒紙回來:“照著這個程序來,你的顏色肯定不會像原來那麽容易褪色,你趕緊照著單子給我染這幾個顏色的料子,我急著用呢!”

這家染坊在此後的兩年裏幾乎霸占了整個江南的高級絲綢染色的生意,兩年之後,因為他價格擡的極高,弄得上等料子價格飛漲,惹惱了趙平,把方子印了幾百份,挨家染坊送了一圈兒……後人評價說大宋的印染業在十年裏完成了幾百年的發展速度,作為推動者,趙平功不可沒。但此刻,當然沒人會認為趙平這麽做是為了推動大宋印染業的發展,她純粹是圖個自己高興罷了。

難免有人把趙平與那位希望可以看運河兩岸花開,便讓人往樹上紮彩娟的隋煬帝相提並論。然而即使是提出這種論調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確實是受上天眷顧的,無論怎麽胡鬧,不管出發點是如何的可笑,帶來的結果都一定是好的。

趙平,恰恰就是這種人。

這會兒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笑著對趙安道:“安安,你看,遠遠的這麽看過去,一溜兒的水車,很漂亮吧!”

趙安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映著朝霞,遠山,農田,一拉溜的水車,還有田裏的農夫,水牛……不得不讚嘆道:“果然多了這幾架水車,原本平常的景致,頓時生動起來!”

趙平得意洋洋地說:“可不是,為著這幾架水車,花了我二百貫呢!”

趙安笑道:“村裏的百姓一定很感激姐姐吧?省了多少人畜的功夫!”

趙平撇撇嘴:“誰要他們感謝來著,我只是為了看景色!”

趙安深知姐姐的脾氣,看著不像個女孩子,卻經常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害羞,誇她貌美如花她甘之如飴,反倒真誠的感謝常會讓她聽得坐立不安。

一大早起來,還沒吃飯,就爬了一個時辰的山,就算是一向活蹦亂跳的趙平,也覺得有些吃不消。更倒黴的是前幾天山上下過雨,有點滑,上山的時候還好,下山的時候實在是難走,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趙平弄得一身的臟,趙安的靴子也弄得挺臟的。身邊跟著的幾個女使男仆也各個一身狼狽,

“回城還要走二三十裏,我實在是餓的受不了,要不然,咱們去村裏問老鄉買點吃食,順便洗洗臉,收拾收拾衣服?”趙平向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從山坡上下來,立刻向趙安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趙安對姐姐想來是百依百順,而且他自己也餓了,當然沒什麽好反對的,便跟著姐姐去了她送了四個大水車的朱村。

才進村口,便聽見有人沖他們打招呼:“這不是趙小娘子麽?哎呀怎麽這幅樣子,遇到了劫道的不成!快快快,快來人啦,趙小娘子遇到山賊了!”那人扯著脖子喊完了,才疑惑的問:“奇怪了,去年才剿過匪來著,那些流寇不都被剿的差不多了麽?”

趙平一臉黑線,趙安也沒比她強多少,不就是下山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麽,所以衣服上弄了一點泥巴,頭發也亂了,問題是誰爬山還帶著梳子啊!真遇上山賊,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麽?

村裏人很快便聚集了起來,拿榔頭的拿鏟子呢:“怎麽,又有山賊,趙小娘子你沒事兒吧?可丟了東西,我們去給你搶回來!”

趙平按按太陽穴,只得認真的解釋了一下自己摔了一跤,盡管村民們對這位趙千金天沒亮就跑去爬上就為了遠遠的看個風景這一點理解不能,不過人沒事兒就好,至於趙千金的怪癖,唉,全大宋的人都知道她奇怪了,那又怎麽樣呢?她可是村裏人的救星呢。

趙平對這種人人都一臉感激地看著她的場景很不適應,對她來說,被人用看外星人(那是什麽?管他呢,舅舅的話就沒有不奇怪的時候,反正就是跟大宋人不太一樣東西。)的眼光她反而更適應一些,看不順眼打一頓比較爽啊!女菩薩什麽的,不符合她的形象啊。

即使是趙平,也不能保證身邊所有人的行為都讓她覺得舒服,所以她現在抽著嘴角看著身邊這個一口之乎者也的年輕人——這貨哪裏鉆出來的?我雖然說喜歡爬山可是我剛爬回來,為什麽我現在要跟著這個傻貨又跑到山裏逛蕩啊!

熟悉趙平的人,都知道,她雖然看起來任性,其實是非常細心的一個人。當村裏人提出讓她帶著這個村裏唯二之一的秀才到開封去的時候,她想,這些人一定是想讓這個傻秀才見見世面吧?她這算……被賴上了?算了算了,賴上了就賴上吧!拿回去和之前那一堆一起丟在鋪子裏養吧,幹活的時候幹活,打架的時候,還能一呼百應 ,挺好,反正她趙千金什麽時候缺這幾個錢?

有時候,趙平也會唾棄自己虛有其表,空有個大宋第一女紈絝的名頭,怎麽幹的事兒這麽不搭調?總是一次次被人賴上,鋪子裏她帶回來的少年郎手指頭跟腳趾頭加一起都不夠數了……所以她最恨做好事,不小心做一件好事,就要做一串子好事,這絕對是血淚的教訓!所以她一次次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做好人了,絕對不要,要自私要任性,這樣子才不會被賴上……這麽咬牙切齒的想著,扭頭看看身邊的黑紅臉的秀才,不禁郁悶了:她真的還有救麽?

而且,這個朱七郎是怎麽搞的?她才從山上爬下來啊,幹嘛又要帶她爬山?一邊唾棄自己不會拒絕人,一邊暗罵趙安狡猾,居然賴在屋裏不出來了,一邊頭暈目眩的聽這個朱七郎操著帶著濃厚口音的官話給她講風景。混蛋,你講的生動一點會死麽會死麽?我一邊走路都一邊想睡覺這算怎麽回事兒啊!

糾結的不止趙平一個人,朱七郎講的口幹舌燥卻聽不到趙平的一點符合,心裏郁悶極了,雖然早知道這位趙千金不好伺候,可是不好伺候倒這個份上的真少見,矮油累死我了,一邊說話一邊爬上,要喘不上氣了啊,你好歹給個反應,跟我說不用講了休息一下啊!怪不得這麽大年紀都嫁不出去,明明是個這麽好心的小娘子……打住打住!自己可是準備要報恩的人,不管她什麽樣子都要報恩!雖然長得奇怪點,脾氣奇怪點,可是鄉親們說的沒錯,這樣子好心的小娘子,沒人要也太可憐了……

朱七郎其實是很委屈的,在這麽一個交通不便,窮的叮當響的山溝溝的小村裏,出來一個秀才有多不容易?主考官都說他可惜了,若有個更好的先生教導,一定不止現在這個名次,起碼這手字不至於寫成這個樣子。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教他的人是村裏另一個秀才,已經七十多的五叔祖,老人家自己的眼睛都花了,哪裏能看得清他的字寫得如何?教他全靠背啊!原本縣裏的官學都已經錄取他了,食宿全免,他想著這麽努力下去,說不定有一天能夠金榜題名呢?誰知道一道霹靂下來,他被村裏人選中,成了報答趙千金的貢品。

沒錯,就是貢品。朱村自古以來就窮,窮的原因,一方面是交通不便,另一方面,便是缺水了。村子的一邊兒倒是有條河,可是河道深,沒法挖渠,又離田地遠,想要澆一次地太困難了!朱村人祖祖輩輩都靠著挑水澆地,遇上旱期,一陣不下雨,地幹的透透的,走上半個時辰一個來回的兩桶水,往地裏一澆,只能打濕一丈見方的地——而且第二天就又幹的不像樣了。

這樣高強度的澆地工作,使得朱村人種地的工作強度遠遠高於其他地方。一個壯年漢子,撐死了能種二畝地——澆水太困難了!更不要說一旦到了遇到幹旱,水位進一步下降,到河邊打水都需要拽上長長的一根繩子往裏頭扔。生存尚且困難,不要說富裕了!

這樣的窘況一直持續到一年前,大名鼎鼎的趙千金來到了朱村。她是無意中路過這個村子的,看見村裏的小孩子七八歲還光著屁股,皺著眉說:“太不講究。”她在村裏借宿了一夜,第二天爬山去,下了山就跟村裏裏正說,她在山上看村裏的景色不錯,想拿村裏的景色作畫,只是她上午看了,覺得景色有些單調,所以想改善一下,她改善的辦法就是,在河渠邊兒上豎幾個水車。

裏正當場就傻了,水車,水車,他當然知道水車是什麽東西,這對他們存簡直就是救命的東西!可是買不起啊,一個水車就要七十貫,他們這個百十戶全住著草房子的破村子怎麽可能買得起!難道這位趙千金竟要掏錢給他們買水車麽?

正發傻呢,趙千金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說:“我知道占了你們的地方,你說要多少錢,我把建水車的地買下來!”

裏正好容易聽懂了趙千金的意思,整個人都要樂瘋了,打死他也做不出把趙千金當冤大頭宰的事情,當即拍著胸口保證這地是沒人要的不用買,我門村的漢子們可以幫忙安裝,只是可不可以讓他們在水車邊上修個渠——水車轉起來肯定要把水送上來啊,總不能再澆回河裏去啊?

對於開封的富貴人家而言,這無疑是又一項趙千金任性的鐵證,可對於朱村的村民而言,趙平的行為,比觀音菩薩也差不了多少了!,四個水車立了起來,裏正趁熱打鐵,讓人沿著水車取水的地方修了一條渠,趙千金嫌他們修的慢,影響風景的時間太長,又掏了幾十貫給他們置辦挖渠的鐵鍬鋤頭……祖祖輩輩困擾著朱村人的澆水的噩夢,在半個月內,被趙千金解決的利利索索。

朱村人對趙千金是萬分感激的,他們都是最淳樸的鄉民,覺得接受了人家的恩惠,就該報答人家。可是怎麽報答啊?趙千金缺什麽麽?人家有權有勢又有錢,朱村是人少地少窮的要死,全村人的財產加一起都趕不上人家的四個風車的價錢呢!

怎麽辦?怎麽辦?有什麽東西是趙千金沒有的麽?有什麽東西她一定會喜歡?

淳樸的鄉民們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編編大人對我的要求是日更,而糟糕的是,這章顯然只能算昨天的更新。問編編大人直接增加字數不增加章節今天算不算也有更新,小紅花是不是照發,編編大人說不保險……(天知道*系統怎麽想的,那麽別扭的脾氣= =+)

所以我一臉血的發現今天我碼完番外居然還要再碼一章正文麽???殺了我算了啊,根本做不到啊……所以思來想去,我做了一個決定,把這章分成上下兩個部分好了- -這樣子今天的更新也解決了!(餵!)

當然,對於提前購買的親,我說了讓你們享受折扣價這個說法絕對是算數的,這個上集從三千字增加到五千七百字了O(n_n)O

不習慣熬夜的同學不用等了,下半章時間不定,只能保證今天結束前更新。

番外帝傷不起,一寫番外就剎不住車啊…,唉我真的沒法子,下半章估計還得五千字- -看在字數的份上,大家就原諒我的磨蹭吧……

我說,同學們,看到最後一句你們真的沒有噴麽?

137紈絝千金(下)

朱七郎就是朱村的村民們選出的報答趙千金的禮物,一個長相端正,性格溫和的男人,最難得的是,他竟然還是個秀才!秀才,秀才是什麽?一百年裏朱村才出了兩個,這是多麽了不起的成就啊!朱七郎絕對就是朱村最寶貴的財富了,把最寶貴的財富送給他們的恩人來報恩,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了麽?

朱七郎是有理由委屈的,盡管他同樣非常感激趙千金,可是在此之前,他真的只是感激她尊敬他,從沒想過把自己的一輩子拴到她身上啊 !他雖然窮,可是上門女婿什麽的,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他的前途他的理想,為了這個報恩的行為,將全部化為烏有——此時的朱七郎,跟他的鄉親們一樣,對趙千金的印象只是很古怪的好心小娘子,至於縣裏人說趙千金家很厲害,對於窮鄉僻壤的朱村人而言,名震大宋的趙千金未必就比縣太爺的千金聽起來更威風。而且,家裏厲害有什麽用啊,連個婆家都找不到。

朱七郎是以一種豁出去的態度去接近趙平的。他知道這位趙千金的弟弟似乎出了許多的書,她的父親,似乎官職也不低,這樣的家庭,應該喜歡讀書人。他努力的在趙平面前表現他最好的一面,說起話來都文縐縐的——天,雖然他是個秀才,可是也真對這些之乎者也的說話方式受不了,可是不這樣子,讀書人家出身的趙千金能喜歡他麽?

事實上,即使朱七郎努力的按照“趙千金”的喜好來要求自己,趙千金也未必會喜歡他。

“雖然總是被人賴上,不過這次的情況似乎特別糟糕……”趙平的手指輕輕的敲著:“這麽個滿口之乎者也的酸秀才,能幹什麽啊,這次真的賠大了。”

趙平一路摸爬滾打的長大,她有個非常顯著的優點,那就是不為亂七八糟的事情郁悶太久,她很快就不擔心這個事兒了,管他呢,先回家再說!這次出來玩的時間太長了。

外面的自然風光雖然很美,但是開封的熟悉的繁華景象還是讓趙平心情舒暢了起來:“一陣子沒回來,再看這滿街的人,居然也不覺得心煩了!”

朱七郎目瞪口呆的看著大街上攢動的人頭,放眼望去,鱗次櫛比的樓閣連綿,街上的人穿綢裹緞,似乎隨便一個人都不比他們縣裏的首富穿的差。迎面來了一個帶著穿著整齊的隨從的英俊少年公子,見到趙千金的時候,忙下了馬,端端正正的唱了個大喏:“趙小娘子回來了?”趙千金*答不理的擺擺手:“行了行了,玩你的去吧,我今天累了,沒精神跟你寒暄。”

那少年點點頭,輕聲說:“早點休息。”牽著馬正想轉身,卻看到跟在趙平身後拱背縮頭,騎馬騎的快要趴在馬上的朱七郎,忍不住道:“你又帶回來一個?”

趙平病懨懨的說:“你少說一句會死麽?”

少年咬咬嘴唇,輕聲說:“他長得還不如前頭那個呢!”

趙平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朱七郎從馬上下來,還是惡心的要命。都說君子六藝,騎射是君子的必修課程,可窮人家的孩子,誰有馬騎?他當初去考秀才,背著行李幹糧,走了幾十裏的路。他們的村子太窮了,全村連頭驢都沒有,更不要說馬了!其實趙平提出過給他雇輛馬車讓他在後頭慢慢走,朱七郎死活沒有答應。這麽點事兒都要人照顧的話,到底是報恩啊還是給恩人添亂啊!

盡管趙平教了朱七郎騎馬的要領,可畢竟是臨上轎子現纏腳,他騎馬騎的暈頭轉向,連著幾天,下馬的時候腿是僵的頭是暈的。今天也不例外,暈馬這個糟糕的病癥讓朱七郎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並沒有意識到如今已經到了趙平的家所在的城市,而她卻把他領到了一個顯然不是大戶人家住宅的院子。

朱七郎被領進個整齊的單間,他見到床便一頭栽了過去。

趙平把朱七郎丟到了自己名下的文具鋪子,這件事兒立刻被拋到了腦後。類似的人類似的事兒太多了,她哪裏有時間面面俱到的挨個操心,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呢!

趙平跟趙安才進門,便聽到母親李清照的嘮叨聲:“這麽多,你犯得著全都自己去弄麽?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年紀了!”

兩人忙撩開門簾走進去,只見趙明誠趴在塌上,李清照正在給他的腰上抹藥油。一問情況,原來老頭子跑去給家裏的花木修剪枝葉去了,一不小心扭了腰。

趙平接過母親手上的藥油,給父親的腰上揉著,邊揉邊吐槽:“還說阿爹什麽事兒都要親力親為,阿娘你還不是一樣?抹個藥油而已,又不是沒有女使。”

趙明誠小聲吐槽:“她就是不想讓女使動手麽,醋缸!”

姐弟兩個險些笑出聲來,這兩位如今一把年紀,反倒越發的肉麻。趙安思忖了一下,還是在此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阿爹阿娘,依我看,咱們也建個玻璃溫室吧!玻璃紙大棚實在不好看,而且總要來來回回的搬進搬出,太累人了。過去是嫌玻璃貴,又怕被人說咱們家奢侈,可現在這個問題還算是問題麽?阿爹早就退休了,誰不知道咱家的錢都是我們正經轉來的,如今玻璃的價格一天比一天便宜,江北但凡講究點的人家都要弄個玻璃花圃種些南方的花果。這東西還是舅舅弄出來的呢,怎麽咱們自家人反倒不去建一個呢?”

李清照道:“玻璃紙也是你舅舅弄出來的啊!”說完自己也笑了:“我這是擡的哪門子的杠啊!”

玻璃溫室的事情很快就確定了,不過現在後院種滿了東西,大家一商量,決定冬天把東西都處理了,明年開春再動工。

趙安回家的第二天就開始閉關寫小說,開什麽玩笑,大江南北幾百萬的人眼巴巴的等著他的最新更新呢!敢斷更,當心半個開封的人把趙家圍了啊!

趙平的事情更多,她總有忙不完的事兒,這一次,是工部的官員們找她商量玻璃燈罩的事兒。

玻璃燈罩這種東西,實用性實在是很大,尤其在開封這種建築物密集,很容易發生火災的城市。油燈什麽的一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有了一層玻璃罩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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